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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万别迷信鉴定家 文/转载 曾见曾见谢稚柳、徐邦达诸鉴定大家现场“会审”,端着架子,眯缝着眼睛,两手一拉轴杆,天堂地狱,立马分晓。生死大权,全在“判官”手中。所谓威严与权威,立竿见影。不知咋地,我忽然想到儿时陪大人去食品站卖猪。一头肥猪,养了一年,欢欢喜喜送到收购站,磅秤边,立着一位“检验员”(老百姓叫他“看样子的”),手里拄着根小竹棍,敲敲猪腿,捅捅猪背,又拉拉猪耳,扯扯猪尾,真是“不得了”。而站在旁边的人,神情紧张,猪的等级、价值全在这“判官”张口之间。据说,有人卖猪前会设法找人与这“判官”扯上点干系,请他喝杯小酒什么的,指望能手下留情,出个好价。那时,我一心就想将来也当个看猪的。 直到后来看到那些大鉴定家看画,才觉得这可比看猪的更有派头。 曾见尝与友人对话,讨论“鉴定家谁来鉴定”,这是个“不了了之”的话题。首先,要搞清当代的那些权威的鉴定家手的“生死大权”从何而来?无论谢、徐、启(功)、杨(仁凯)、史树青,他们大多是文博工作者,由于特殊的关系,自然而然地吃上这行饭了。要说启先生、徐先生这些前辈也跟过“先生”,算是科班,而目下的那些“小辈”们基本上是因工作的特殊性而莫名其妙地成为“专家”,就像那时食品站的看样员,老的退了,小的“顶职”一样。资格是排队排出来的,就像媳妇熬成婆。这是中国文化或学术之悲衰! 曾见我一贯认为,真正的鉴定家必须是大收藏者,就像真正的大收藏家必须是鉴定家,若顾文彬、吴平斋、吴湖帆、张伯驹。而那些文博部门的工作者,个个俨然权威,还像模作样,在人家画旁题个跋什么的,用句俗话来说“拿人家儿子当兵,打死不伤心”。他们既不买单,还能拿“小费”,说真说假,虽非信口雌黄,却也多少有点"意马心猿"。前不久,河南一批石鲁假画,作伪手段之"恐怖",前所未有,而其间参与者,竟有国家鉴定委员会的权威,尽管老先生可能不尽为私利,毕竟已成口实,“洋相”是出到了家。鉴定作为一门特殊学术,只能跟着感觉走,你权威明清,未必也知宋元,尤其这些老学究们看到的都是国家馆藏的真家伙,岂知民间“西贝“之端倪,而他们看当代,几乎“全军覆没”。只有那些藏家们,掏银子买画,才会穷尽心思,反复掂量,说句行话,那可是交足了学费的“专家”。最根本一点,所谓权威,应该具有强烈的“自律性”。至于那些收 人钱财、替人“作伪证”的鉴定家,其品行就更不值一提了。曾见黄裳先生有一文《“山中一半雨”及其他》,其中涉及启先生与鉴定一事,亦可作为了解我国“文博”与“鉴定”状况的点滴史料:曾见启老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主任委员,他的最得意的鉴定经验是对“旧题张旭草书古诗帖”的考辨。他从一个避讳改字看出破绽,定此帖为北宋大中祥符五年之后人所书。可说读书得间,铁证如山。他又说起一件故事。柳公权的“蒙诏帖”,他早知是赝本,但谢稚柳却认为是真迹。曾见记得在巡回鉴定时,一次与谢先生同乘一辆火车,在座的还有唐云,谈起此贴时,我对谢先生说,“你看它像柳公权这也许不错,但这次你要听我的。这是铁证如山。”他说,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但过了几天,他又跟我说,“我又看了,觉得还是柳公权的。”我也只能随他便了。(《口述历史》一九一页)曾见这是很有趣的一则小故事,记鉴定经过如绘。但也反映了一种事实,一件书法重器的真伪,竟自在“你听我的”、“我听你的”情形下定案,不能不使人担心国家级鉴定成果的科学性。曾见中国的书画艺术鉴定,向无“科学性”可言。因为书画艺术皆具有人文的彩色,而鉴定者也无一不带有自己的感情彩色。尤其是中国当代的鉴定家,如前所叙,所谓的“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”这一帮人,他们当初是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所产生的,因为上个世纪由于战乱等种种原因,流散在民间的字画,他们要把它徵集回来,才成立了那么一个组织。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可忽视,他们所见到的只是宫里流传有序的作品,对于各路民间作坊里的伪作,他们了解得就不那么透彻了,这正是我所说的反而不如在民间的各种藏家和买家。有人质疑,鉴定家的“上岗证”,由谁颁发的。他们大权在握,金口玉言,随便就能判定一件文物的死刑!也可能碰到高仿的东西,把他当成国宝,而我们有关部门则花上巨资去收购,奉为国宝,但实际上收过来的是什么呢?就像黄裳先生文中所讲的:他们“今天你听我的 ”“明天我听你的”,你说这是文人风雅呢还是学问?不过,这玩笑开的可大了!因为他们掏的不是自己腰包里的钱,你要他们自己掏钱,你试试看,会“我听你”“你听我”的吗?!曾见如今,随着艺术品市场的日益繁荣,鉴定家也愈来愈成为时髦职业,时尚而具有“特殊性”,使得许多鉴定家“神圣化”,这就难免滥竽充数,泥沙俱下,所以你“千万别迷信鉴定家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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